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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節 偷天換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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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霆話音剛落,屋外槍聲便起。槍聲雜亂異常,此起彼伏,似有上百條火銃在交火。眾人各自向屋外沖去。俞恨又將錦盒收入懷中,一向好戰的古飄濁卻緊緊跟在俞恨身後,生怕他一不小心丟了錦盒。俞恨雖覺得他的緊張有些莫名其妙,卻也不便多問。

待眾人在屋外匯合時,二十名浩氣勇士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,霹靂虎雙目赤紅,睚眥俱裂,狂吼一聲就要向將他們團團包圍的東瀛軍隊撲去。雷燁攔腰將他抱住,叫道:“小心火槍!”

“他說的沒錯,誰敢動一動,就會被一百條火槍打成蜂窩!”一臉得色的本多忠正,又冷笑道:“龍大鏢頭,你騙的我們好苦啊!”龍霆淡淡一笑道:“本多先生的消息,倒是滿靈通的!”本多忠正一揮手,身後武士將四顆人頭扔在了龍霆面前。霹靂虎見結義兄弟首級,被扔在腳下,痛呼一聲昏厥了過去,俞恨連忙將他扶住。而胡光榮卻被嚇得癱倒在地。

龍霆看著四顆首級微一皺眉道:“本多先生,有話直說,若你認為拿著幾顆人頭,就能唬住我們這些江湖亡命客的話,那你就大錯特錯了!”本多忠正沒料到,龍霆絲毫不為之驚慌。面色一整道:“將軍大人,對龍鏢頭的膽識,武功都很賞識,只要龍鏢頭願意交出錦盒,將軍可以破例封你為一藩之主,不知龍鏢頭意下如何?”龍霆略一沈思道:“若我交出錦盒,便不能再會中國了。而德川大將軍的承諾,又不知是否能夠兌現!”本多忠正笑道:“藩主印信我已經帶來了,只等龍鏢頭的誠意!”龍霆哈哈笑道:“本多先生,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?若我此時交出錦盒,馬上就會變成一個死人。除非你親自陪我到達藩屬,否則休想見到錦盒!”,眉頭微皺忖道:“若我此時過去,龍霆忽然出手將我扣為人質,那時將軍也不會去理會我的死活!但是我今日若拿不回錦盒,難免要落得切腹謝罪的下場!”

本多忠正眼珠一轉道:“在下可以將印信先行交給龍鏢頭,持有藩主印信。就算是大將軍也無權輕易處置。”龍霆略一沈思道:“那好吧!”本多忠正一擺手,他身邊的兩名武士端著紅色托盤走向龍霆。龍霆上前一步伸手接過。

被兩名武士擋住視線的本多忠正,只見兩名武士微微低頭,似在向龍霆行禮。

只“可惜”本多忠正不是江湖中人,否則定能難看出這其中有異。若此時他下令開火,龍霆等人雖功力通玄,也難逃一死。忽然,兩名武士自後頸而下,如被刀切,裂開了兩條一尺多長的血槽,雪白的脊骨迸射而出。負責正面攻擊的火槍隊,被一片耀眼的紅光,刺得雙目難睜。

電光火石之間,龍霆等七人同時出手。排山倒海的勁力,如狂奔的馬群。直穿過了火槍隊,滿天飛舞的屍體,將敵軍撞倒一片。本多忠正首當其沖,直落得屍故無存。龍霆一拎胡光榮的後領。拖著他殺入敵群之中,胡光榮本想站起來,怎奈雙腳發軟,一絲力氣也用不出來,龍霆沖的又急,胡光榮只能四肢著地連滾帶爬的前行。

胡光榮只覺得耀眼的刀光如一道道霹靂在眼前亂閃,熱乎乎的鮮血不斷潑灑在他的身上,呲牙咧嘴的人頭滿地亂滾……。故光榮被嚇得雙手抱頭,緊閉雙眼,任由龍霆拖著他血河中前進。龍霆喊道:“大家小心,不要沖散了!我去皇宮。先取德川秀中的人頭!”

殺招盡出,在人群中橫沖直撞的六人,聽到龍霆呼喊,猛下殺手震開周圍人群。飛身躍上屋頂。在瓦礫之間,如履平地急速向皇宮飛去。東瀛兵馬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,便失去了追蹤的目標,一個個被駭得目瞪口呆。

龍霆手提一人禦風飛行,竟也快若奔馬。

不多時,皇宮已在眼前。龍霆腳點屋脊,在空中連踏出七丈,落在樓宇一角,皇宮守衛,揚起鳥銃向龍霆瞄準。龍霆一手將胡光榮藏在身後,一手急揮“流光”。凜冽刀氣將整座前殿的瓦片悉數掀起,劈頭蓋臉的向火槍隊砸去。帶著真氣的瓦片塊塊鋒利如刀,近百守衛不是被瓦片將頭顱削去半邊,就是被開膛破胸,死狀慘不忍睹……。

龍霆還未躍下地面,便聽得一聲巨響。被古飄濁的“魔邪手”打飛了的守衛,撞塌了一片宮墻。古飄濁等人自缺口內殺進皇宮,如入無人之境。七大高手成“人字型”排列,踏著屍體鋪設成的甬道,向後宮沖去。

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軍隊也越來越多,龍霆將嚇掉了魂的胡光榮扔給阿卿道:“你們先進去,我和俞恨,老古斷後。”阿卿接過胡光榮,飛身躍入了面前的宮殿。

東瀛的皇宮並不算大,與大明的王爺府相比也還小了一圈。若東瀛皇宮宏偉如紫禁城,想在裏面搜尋一人,便無異於大海撈針,龍霆也不會想到要入皇宮殺人。

阿卿他們沖進的宮殿正是寢宮。

東瀛軍隊如潮水般向龍霆三人湧來,未及三人面前兩丈便被猛烈的勁風,打得倒飛了回去。三道勁氣堵住軍隊的沖鋒,鮮血狂噴一個壓著一個倒在三人面前。不多時,屍體累起的高墻便擋住龍霆等人的視線,憑聽覺可以感知,無數軍隊和武林高手,正向他們湧來。

龍霆借著屍體間的縫隙,見東瀛軍推著三門火炮,正向他們緩緩接近。龍霆喊道:“退!”三人抽身之際,炮聲便起。空地中一片煙霧彌漫,除了累累屍骨,哪裏還能找到龍霆他們的蹤影。

龍霆隱身於宮殿門後,暗握“流光”正準備一舉擊殺炮手,卻見東瀛軍在殿外兩丈處停住,似被一座高墻阻擋,不敢再進半步。龍霆忖道:“這宮殿中定然住著東瀛的高層人物,否則他們怎會不敢進攻!”龍霆想的不錯,他們本意是要擊殺德川秀中,卻無意間闖進了天皇的寢宮!

龍霆招呼古飄濁,俞恨向寢宮內撤去!

東瀛的實際掌權者是德川秀中,在龍霆等人殺入皇宮時,大部分的高手便撤往偏殿保護秀中。阿卿等人並未遇到太多的抵抗,便沖進了寢宮深處。分頭搜尋德川秀中的下落。

雷燁忽然聽見一座靜室內發出了響聲,雷燁一腳踹開了房門,見一個三十左右東瀛男子,正抱著一個馬桶嗦嗦發抖,雷燁不由得笑罵道:“看你那點出息,抱個馬桶當老婆!”那男子見雷燁發笑,一時惱羞成怒。也忘了自己的命還在別人的手裏,指著雷燁一通亂喊。雷燁雖然不知道他在喊什麽,但是從他神情上便能斷定,他定然是在罵自己。雷燁大怒之下,一刀揮去。

“刀下留人!”隨後趕來的張千仞喊聲未落,一顆人頭已經滾進了馬桶。

張千仞跑上前來看看屍體頓足道:“壞了,壞了,你怎麽把他殺了!”雷燁怒道:“他又不是天王老子,有什麽殺不得的!”張千仞喊道:“可是他偏就是東瀛的天王老子!”雷燁一驚道:“你說什麽!”張千仞又說了一遍:“他是東瀛的皇帝!”雷燁也心道:“這下禍闖大了!”兩人正不知所措,龍霆等人已經趕來,張千仞急忙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
一向沈著的龍霆也一時亂了方寸。古飄濁笑道:“殺都殺了,還能想法讓他活過來嗎?”張千仞道:“殺了秀中倒沒有什麽大事,東瀛各藩主對德川氏一向不滿,秀中死了他們不會積極出兵。但是天皇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無異於神!殺了他,東瀛上下將堅若鐵板,必會傾全國之兵攻打大明。到那時戰火一起,將如何收拾。”古飄濁也知事態嚴重,一時也不再說話。

眾人正焦急中霹靂虎提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道:“整個宮殿還活著的就剩這個女人了!是不是問問她……”他話沒說完,張千仞已經冷喝道:“殺!”雷燁揮手一刀劈向那女子,胡光榮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,舉起短刀架向了“破軍”,只聽“當”的一聲,雷燁被震退兩步,雙手一陣發麻。胡光榮短刀落地,抱著那花容失色的女子哭叫道:“不要殺她,她是和子!”雷燁叫道:“娘的,你給我讓開!”龍霆攔住雷燁,向胡光榮道:“你說她是在裏高野,把你當作她丈夫的女人?”胡光榮緊緊抱著和子哭道:“對!她就是和子。龍爺我求你們不要殺她,要殺就殺我吧!”龍霆向和子問道:“地上的這個是你什麽人!”嚇壞了的和子,好半晌才低聲道:“是我丈夫!”

龍霆聽罷心中一喜,一線希望又同時在眾人心中升起!

一個時辰之後,數十名東瀛高手沖進寢宮。

寢宮中除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天皇和皇後,哪裏還有龍霆等人的影子。因為龍霆等人早已經在和子的安排下,從秘道逃出了皇宮。

隨後趕來的德川秀中,見此情景向眾武士道:“你們該為天皇盡忠了!”眾武士齊聲:“哈依!”抽出短刀,當著德川秀中的面,集體切腹。他們沒有任何的過失,但是不得不這樣做,因為天皇的尊嚴是不可丟失的。他們若知道盡忠的這個天皇,是一個中國的小混混,不冤屈到六月飛雪才怪呢!

松綁後的天皇,將德川秀中罵了個狗血淋頭。末了,和子向秀中道出:“是忠長,勾結中國草莽刺殺德川家光!”和子本是秀中次女,秀中為完成德川家康生前與“皇室聯姻”的心願,親自請水尾天皇娶其女和子為妃,卻遭到了公卿的一致反對。秀中使用威嚇,流放等手段將這些反對的聲音鎮壓了下去。但是和子會愛上一個小混混,恐怕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。

和子與家光,忠長雖是親生的兄妹。卻一向不和,忠長唯一取死的理由,再簡單不過——他是與胡光榮接觸最多的人。胡光榮假扮的天皇,能瞞住秀中,能瞞住家光,唯獨瞞不住忠長。和子早被胡光榮迷得神魂顛倒,現在胡光榮讓她去殺親爹。她也一樣會舉刀,何況只是一個素來與她不睦的兄弟!

這正好為一向與忠長不睦的家光,找到了借口。當夜,忠長便被秀中軟禁!他與龍霆接觸頻繁是有目共睹的事實,任他如何狡辯也沒有人回去相信!

氣瘋了的秀中,當夜便下令調集全國兵馬,各派高手,精銳忍者全力追殺龍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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